【米尤】阴雨天
婚后生活（X）
是叶老师要的小甜饼@叶长聆
尤里趿拉着鞋子下楼。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毯子；毯子上长长的穗子落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一下又一下从一级楼梯滑到下一级楼梯上去。
“早。”
米哈伊尔坐在餐桌前，头也不抬地和尤里打了个招呼；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尤里看了两眼那本书就没有再看下去——他对米哈伊尔的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尤里拉开椅子，坐在了米哈伊尔的旁边。
窗外黑蒙蒙的一片，庭院里没扫干净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随风飞舞。尤里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他随便拿了片吐司，细细地咀嚼了起来——没有加任何东西。
尤里的眼皮也耷拉着，像是要不了一会儿就能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白吐司干嚼实在是没什么味道，尤里嚼了没一会儿就蹙起了眉头，米哈伊尔放下书，看了一眼尤里。
“……干”尤里放下白吐司，和哥哥解释了下，然后就向桌子另一端的牛奶伸出了手。
也许是没睡醒的缘故，尤里这会儿的动作有点迟钝。米哈伊尔甚至能看见尤里衣服里面的锁骨，上面还带着点红痕。
“你坐着，我来。”米哈伊尔把尤里按回座位上，把自己的杯子推给了尤里，“你喝我的。”
“谢谢哥哥。”
尤里也没客气，直接接过米哈伊尔的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喝完后，他的嘴边还留着一圈奶渍。
米哈伊尔一时间有点胸闷气短。
他凑到尤里嘴边，舔了舔尤里的嘴。浓浓的奶味掺杂着尤里身上的味道冲入米哈伊尔的鼻腔；这让米哈伊尔有些分不清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尤里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小狼崽了。
尤里对哥哥的动作没什么反应，可以说，他今天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浓浓的疲倦感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从头到脚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昨天晚上干的事儿还刻在他的脑子里——不过实在没这个精力去细想了。
“困了你就上去睡会儿。”
“不了。”尤里在桌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头绳。他随便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放弃了吃早饭这个项目，“要下雨了，我去看看我的番茄架子。”
米哈伊尔习惯性地开始收拾桌子，没有阻拦尤里；毕竟，家务活他是舍不得尤里去做的，而尤里，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不需要米哈伊尔来规定他的行为。
尤里也没客气，他又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拉紧了些；在玄关处换了双鞋就出去了。
米哈伊尔收拾完桌子的时候，尤里正在看他的番茄。他端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自己的弟弟。
他只能看见尤里的背影。尤里这会儿正蹲在地上，细细地查看着他的番茄。红色的毯子因为过长的长度而不得已拖在了地上；尤里突然站起身——他想调番茄架子的高度。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厚了，米哈伊尔从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要去找把伞给尤里，不然小狼狗在雨天淋湿了，是会发烧的。
窗外的尤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他换了好几次番茄架子的高度，还是不怎么满意；可是尤里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他依旧在尝试。
“回去吧，要下雨了。”
“可是架子还没有调好。”
“我来。”
米哈伊尔把尤里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一下就盖住了尤里的头。他把伞递给尤里，直接帮尤里调起了架子。
“累了你就回屋里去。”
“……哥哥我是天狼。”
尤里抱着伞蹲了下来，米哈伊尔的目光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米哈伊尔有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但想到自己手上的活儿，也只能作罢。
“是是……尤里是可靠的天狼呢。”
米哈伊尔随手比划了几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就把架子搭了上去，身边的尤里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这段时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尤里……？”
“可靠的小天狼…？”
“……尤拉奇卡？”
米哈伊尔换了好几个称呼，尤里都没有理他。米哈伊尔只好匆匆忙忙把架子搭好了，蹲下来看看尤里。
尤里只是睡着了。
他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怀里紧紧抱着一把雨伞，头想要垂下却又没有，头发因为没有梳理好的缘故而翘起了几根；用米哈伊尔的话来形容现在的尤里，就只有可爱能形容了。
“看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有点狠啊。”
米哈伊尔自言自语了一句，一把抄起尤里，把尤里抱在了怀里。尤里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他迷迷糊糊地靠在米哈伊尔的肩上，嘟哝了两句，又睡着了。
雨来的很是凑巧，米哈伊尔抱着尤里上楼的时候第一滴雨落在了地上——大雨就这么下来了。米哈伊尔低了低头，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完成的杰作，上楼了。
那个番茄架子在大雨中完好无损。
二楼也没有多复杂的构造，米哈伊尔拐了个弯就到了他和尤里的房间。
被子还乱糟糟的，像是没被整理过一样。其实这也不能怪米哈伊尔，他在昨天晚上其实是换过一次被子和床单的，但尤里的睡姿，实在是不让人恭维。
“尤拉奇卡，上床睡。”
他轻轻地放下尤里，俯下身，贴着尤里的耳朵呢喃道。他怕吵醒尤里，却又怕尤里睡的不舒服。
“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尤里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他却像小时候一样，紧紧地拉住米哈伊尔的衣服不让他走。米哈伊尔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尤里今天是不是心里年龄返回了七岁。
“从前有个小天狼，他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很好的哥哥，他还怕冷，喜欢吃糖……”
“没有吃糖！”
“好好好……没有吃糖……他一直想要成为可靠的天狼，但是他年龄太小了……”
米哈伊尔坐在尤里身边，就着雨声把他们这十年的故事复述了一遍，他不知道尤里有没有听见，但是他就是想说说。
看来今天不只是尤里状态不对，米哈伊尔今天的状态也不对。
他隐瞒了很多东西，但这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他现在和尤里在一起了，总不能把以前那些悲伤的事情说出来，徒增烦恼与不开心。
“小天狼的愿望实现了，他成了可靠的天狼。”
米哈伊尔说完这句后，屋子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雨打在窗棂上的声音，一滴一滴，敲打在米哈伊尔的心门上。
他俯下身，亲了亲尤里的眼角。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衣服从尤里手里扯了出来，他熄了灯，走到门口，打算关上门让尤里好好睡一觉。
“哥哥，小天狼的愿望不是成为可靠的天狼了。”
米哈伊尔突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尤里还没有睡着。他下意识地接上了尤里的话。
“那是什么呢？”
“他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一道惊雷在尤里说完后炸了开来，把黑暗的屋子炸的亮堂堂的，米哈伊尔半开着门，过了好久才无声地笑了出来。瓢泼大雨浇在窗户上，让他和尤里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哥哥会满足小天狼的愿望的。”
END.
